【中敦】狂怒 (2)(监狱paro/ooc)



——那本是个不知什么时候的夜晚,我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打盹,牢门却在这属于安眠的深夜被打了开。一个人被门外的狱警一把推了进来,踉跄着朝前了好几步。

接着哐当一声,铁门在我们身后被锁上。

我从床上坐起来,看着他傻傻地站在我面前,手中抱的是一床破旧的被子,他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嘴角,脸上透出些许让人玩味的紧张。

“你,你好。”他嗫嚅着开了口,胆怯的样子和那个单手抡人的怪物似乎不是同一个,“我应该住的是八人的牢房……管理的人似乎是弄错了……”
“不,你以后就住这里了。”我直接打断了他,指了指对面那张空床,“把被子之类的自己铺上去,很高兴认识你,这里算是监狱里的……VIP套房吧?”

“啊,以后算是囚友了。”我偏着头看他愣在原地,声音里含了三分不明了的笑意:“我是中原中也。”
他这才反应过来:“我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我打断他,“很荣幸能在今天白天时看见你教训乌鸦的……英姿,中岛敦先生。”

他忽然陷入了沉默,不发一言的弯腰将被子放在床头,接着和我一样坐了下来,两只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绞来绞去。
“您看见了……?”他小声问我。
“无意的。”我小小的撒了个谎,“乌鸦的那副惨样差不多全监狱的囚犯都看到了,你做的倒挺漂亮。”
“我并不想这样。”他略微低下了头,似乎有些沮丧,“暴力是我最讨厌的东西……可现在我却不得不付诸于此,他们先羞辱我的,我除了反抗没其他法子。”

“你还可以服从。”我看着他的一绺稍长些的头发随着低头垂了下来,忽然很想去揪一揪。
“那还不如让我去死。”他停止摆弄自己的指头,平静道。一阵沉默后他站起来,低下头像是探寻般地看着我:“……虽然有些失礼,但是这位先生,您可会对我有什么企图?”

我微笑:“如果我说,有呢?”
“那我很遗憾……但是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服从于任何一人,即使这只能用我所厌恶的形式来实现。”

他语气中的坚定让我不禁失笑……以及,我恐怕是厌恶他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。

于是我站起身,在他的满眼防备下出乎意料地狠狠一脚踢上他的膝盖,力道不足以骨折,但暂时让他跌在地上是足够了,而中岛敦——他跌倒后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痛呼,只是仰起头来怒视我,琥珀色的眼中仿佛有炽烈的火焰在燃烧。

真是美丽。

“听着,小鬼。”我尝试让我的语气听上去冷漠得不近人情,“……你以为你今天给那些人的教训就可以保证之后的日子无忧无虑了吗?乌鸦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三十年,连那些蠢到透顶的警卫都会给他些'特殊优惠',你这刚进来的菜鸟能独自和他抵抗多久?”
“不用你操心。”他咬牙切齿道。
“我当然不操心。”我打了个哈欠,也不知道太宰治那混蛋是怎么安排的,偏偏在这种时候把人送了过来。
“……你就一个人负隅顽抗到底好了,啊,既然让你屈服还不如让你去死,那你就去死吧。”我重新躺到床上背对着他,“晚安,自以为是的小鬼。”

真是的,连警卫那边的麻烦都没办法解决的人还谈什么单打独斗啊……这方面的问题虽然算是解决了,可乌鸦那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。
不知好歹的家伙……我最后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,适才被打断的困意再度袭来,我闭上眼沉沉睡去。



第二天,和以往一样尖利的警哨声响起,中岛敦明显是还没有习惯,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就处于当机状态。
“早安。”我坐在他对面,好整以暇地冲他微笑道。
他有些茫然的目光终于清明起来,赌气般的看我一眼后就起身整理去了,什么也没说——这我倒是料到了。

按部就班的程序又开始了,不过今天我心情还不错……连看着对面抢劫犯脸上的伤疤都要顺眼些。
“嘿,中原先生。”在去找太宰治的路上,坐在角落里的老帕森忽然出声叫住了我。
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这人一直都蜷缩在阴影里,说实在的,我觉得他才应该是“乌鸦”,这老家伙实在太诡异了。
“什么事?”我停下来。
“想找你聊聊罢了。”他指了指一旁的板凳示意我坐下,我哼了一声,直接把身子靠到了墙壁上。
“长话短说。”
老帕森从嗓子里发出粗哑的笑声:“拜托,你很忙吗?我只是受人之托想问你些事,关于那个……”
“如果是有关那个才搬来的小子,无可奉告。”
“哦……”他顿了顿,又问我:“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做了?”
“管你们什么事呢?”我抱臂俯视他,“无论怎样,告诉你的雇主,别再动心思了。”

“噢,天哪。”他摇头叹息,“……狱里有着最漂亮的两双眼睛的人居然搅在一起了,你们这是浪费资源。”

我不禁翻了翻白眼,又好气又觉得好笑:“净胡扯,这是哪来的排行?”
“那些闲人排的。”老帕森也笑了笑,“不过一个也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就是了……我知道你,中原中也。你所在的组织是很出名,但我可听说最近你们似乎出了些小问题呐……别用那种带着杀意的眼神看我,我这老家伙还是有些人脉网的。”
“我对你知道了多少丝毫不感兴趣,既然知道我是谁,就回复雇你来问东问西的杂碎:别再打中岛敦的主意。”我不耐烦地直起身子,低头直视这个老人那双浑浊的黄色眼珠:“……他是我的,若是其他野犬有胆子觊觎他,那也只可能是在我腻了他之后。”

老帕森没有及时回答,好半天,在我的耐心将要用尽时,他才说,去看看那个小子吧,你的意愿还没传达开,恐怕有些蠢货要先耐不住性子了。

他是对的。

我离开不过才几个小时,再看见那个小家伙时,他正坐在洗衣房的地上,浑身上下都已变得湿淋淋的。当看见我进来后,他像是情绪激动地喘了几口气,表情却显得又生气又委屈。
“……是跟着乌鸦的那些人。”他先开口说道,几乎是气得发抖,“他们没有直接和我面对面,只是在旁边用水桶砸我……他们在说一些很难听的话,还提到了你。”
我蹲下来和他平视,伸手将他黏在额头上的湿发捋到一边,问他:“说了些什么?”
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不生气吗?”

我看着不远处好几个七零八落的铁桶,在心底冷笑了一声,行吧,我确实挺生气,一群傻逼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弄成这样,更何况我一直都不是个脾气好的人。

“他们说你是在……包庇我,你是在包庇我吗?中也先生。”
我不禁笑了:“他们用的词一定不是这个吧?”
他闭上了嘴,我摇摇头,问他:“砸到哪了?”

“……后背。”他小声说。
“给我看看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缓缓摇头拒绝了。

我伸出手,他似乎是以为我要打他,连忙微微往后一缩就紧闭上眼睛。我在心底无力地叹了口气,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耐心都被耗在这人身上了。
我将手放在中岛敦的脑袋上,使劲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。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我忽然道,“我不要你怎样,也不企图你些什么,更不用你像木偶一样乖乖听我的话,那样太……无趣了。”
我迎着他讶异的目光,放轻了语气,说:“……所以,跟着我吧,要求很少,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
“啊,不过。”我立刻补充道,“忘了告诉你,你可没有其他的选择。”

他仿佛听到什么荒谬的语句般,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,忽暗忽明的灯光从后方打来,我站起身将他笼罩在我的阴影下,并从缝在囚服内侧的小包里掏出根烟来点燃——然而只抽了一口便被这劣质玩意儿呛了个半死,我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俯视他,不禁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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