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萨莫萨】窃光者



*狂草流萨莫萨(。
*2.0第一章后萨老师光临迦勒底设定
*又一次失败的复建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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沃尔夫冈曾经养过一只猫——再准确来说是和一只猫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。他那时还很年轻,在巴黎四处碰壁,于是一间有钢琴的破旧阁楼便可成为一方小小的天地。那只黑猫在他调试音准时从窗外跳了进来,蓬松开毛发弓起后背冲他龇牙咧嘴。可它实在是太小了,站在钢琴顶盖上像个炸开的毛球。年轻人那时看着它便止不住地笑,他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姿势,起身把早上剩下的羊奶盛了半碟放在窗台上。

黑猫则摇着尾巴警惕地嗅了嗅那碟羊奶,没理。很高冷地跳在地上缩进一堆毛线团里,打着呼噜睡着了。
那是沃尔夫冈第一次接触“猫”这种生物,之后黑猫渐渐愿意屈尊舔舔碟中的羊奶,但几乎是同时,他动身去了英国,从此再没养过动物。

“真是异曲同工啊。”沃尔夫冈暗想着。他向缩在墙角气场阴暗的恸哭礼装又移了几步,继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,步子像踏进了猫的领地般小心翼翼。

“阿马德乌斯……阿马德乌斯……”男人低着头缓缓磨牙,细碎的声音如从齿缝间挤出来。“杀死了……杀了你……”
“嘘,嘘。”沃尔夫冈在他面前半跪下,食指竖在唇前。“我就在这里,事实上,就算您现在毁了我的灵基,明天我依旧会活蹦乱跳地向您道安。”
他看着将脸躲进阴影中的男人,眼中同往常一般带着点浅浅的笑意,却又悠远如同远行人最后回望故乡。

在几天前,萨列里从白光一闪的召唤阵内走出之后,在场旁观的沃尔夫冈直接被他掐着脖子扑倒在地。场面一度十分混乱,御主忍痛用了一道令咒才强行分开了他俩,从此Avenger宿舍里住下一位罕见不会招牌哈哈哈的红瞳男人,在发现对方只要远离某位神才表现还算正常且有礼之后,御主看了看自己的素材清单,盘算一下后,不长记性地又把他编到去奥尔良刷龙牙凶骨的队伍里去了。
结果这一刷就刷出了问题。
本来是风平浪静屁事没有,反转圣女和往常一样一旗杆抽翻骷髅兵,自带背景音乐的萨列里则负责收尾。结果原先应该出现邪龙的地方出现一个浑身隐于黑雾内的Caster,当萨列里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里时,一直动作机械的影从者忽然发出一声叹息,成功用低语让复仇者僵在了原地:
“玛丽亚……弹钢琴的约定……”

哦嚯。

“……就是这样了,他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,在奥尔良灵基受的损伤也不让我修复。”御主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,沃尔夫冈坐在一旁用两根指头摆弄他那架玩具三角钢琴,时不时会发出断断续续的优美琴声来。
“刷龙牙必须要他去?不是还有更好的人选吗。”
“问题不是这个……总之,孔明先生告诉过我,解铃还须系铃人,我觉得你该去看看他。”
“可是你没有孔明。”沃尔夫冈停止弹奏,抬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……你到底去不去。”被戳中痛处的御主面容扭曲。
“去啊。”沃尔夫冈笑了笑,站起身来:“我也是该见见他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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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的力道似乎要比上次轻些。

至少在被压在地上掐住脖子时,他还没到窒息的地步。
恸哭礼装不知何时已经解除,男人的表情依旧在昏暗中晦暗不明。他自腰间拿出匕首,在对方脖颈上比划。
“杀了你。”他轻声道,与话语相反的,却渐渐松开了手上的力道:“……杀了你,我是不是就解脱了。”
“什么解脱?”沃尔夫冈在他身下艰难地呼吸着,“你想放弃什么?萨列里这个名字?然后真正成为一个怪物吗。”
男人沉默着未置一词,沃尔夫冈却皱着眉头笑起来。

“那可不行。因为这样,我会非常,非常寂寞的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,忽然用一只手撑起身来,另只手则向前伸去似要迎面握住刀锋。萨列里在他堪堪要触碰到前手一松,匕首就掉在地上,发出哐啷一声响。
沃尔夫冈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对方写满不自在的脸,不禁轻轻笑出声来。

“这样不行啊,要杀我,必须要刺中这里的灵核才可以。”他把萨列里的手轻松握住,继而温柔地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,不顾对方愈加惊悚的目光,和他十指相扣。

“很简单吧?”他将两人的手举在面前摇了摇,笑嘻嘻地。“其实我一直想问,上一次,我最后握住你的手,那时候你是不是哭了?”
——那是两双分外相似的手,一样的指尖纤细,骨节分明。后世将杀人的匕首塞在他手里,可那仍是属于音乐家的手,也曾在黑白键上令人眼花缭乱地游走,也曾握住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令人心惊的弧度,奏出属于那个时代的最强音。

“……我亲爱的安东尼奥,能于此重逢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,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于永冻帝国夜空下演奏的人并不是他,但御主告诉他发生的事后,他还是摸了摸下巴,点头承认道:确实像我会做的事。
从那时便开始有的期待,于此时,化为现实。
萨列里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,他缓缓俯下身去,将额头抵在两人相扣的手上,沃尔夫冈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。
“你不会杀了我的。”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,叹了口气道。“至少,我还握住你的手时就不会。”
“我们的演奏都已经结束了,安东尼奥。我愿意献给您玫瑰与星,现在……”他握紧些萨列里的手,语气庄严,祖母绿的眼中却流露出鸢尾般的狡猾笑意。
“——您愿意吻我吗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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沃尔夫冈其实从不了解猫。
所以他不知道,在他走后,那只黑猫一点点舔完了碟子里剩下的羊奶,坐在窗台上等一个人回来。它跳到钢琴的琴键上,于是深夜里的巨大声响吵醒了房主人,黑猫被打了出去,最终被马车碾死在水沟旁。
他从未知晓,神寄予星辰在他眼中,对于久经黑暗之人来说已是过于耀眼,他将其藏在眼底,于是心中便如有一个太阳般明亮。

然而失去后,也就成了个盲了的废人。

现在他们在奥尔良的田野上,本来说好做辅助的神才观战了一会儿便已兴致缺缺。他的外套早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,只有一件白色叠袖衬衣包裹他单薄的上身。复仇者被他拉着跑得踉踉跄跄,却莫名想起两人许久前所跳的一支舞——那几乎不再属于他的记忆,是明快的布朗热,神明宠爱之人手下不断流淌出动人心魄的圆舞曲,本人却并不中意在维也纳宫廷风靡的小步舞。

“您瞧呐。”沃尔夫冈停下来气喘吁吁,却连眼角似乎都浸了笑意。他用握住指挥棒的那只手指向落日,当他开口时,所有人都可清楚地听见他说:“……虽然严格来说我是个德国人,但在法兰西,无论何处的夕阳都让人沉醉。”不远处的玛修便微笑起来。萨列里却并未回答,他盯住沃尔夫冈的侧脸,当对方转过头来看他时,他又将目光移向别处。

不曾得见……

“你在看什么?”那人问他。
这一刻夕阳下沉没入地平线,奥尔良又重新笼罩在寂静的黑暗中。远处的御主在招呼从者进行灵子转移,阿马德乌斯就站在他身旁,双眸亮如星子。
复仇者将眉头皱起,表情略微扭曲,嘴角上扬似乎是想微笑,眼底却是近乎绝望的猩红。

“……是光啊。”他看向远处,如此说。




End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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